上篇实盘配资网站

我是沈将军被迫娶的妻子,全京城都知道他恨我。
只因在三年前的宫宴上,我“故意”落水让他相救,毁了了他与清河郡主的姻缘。
三年来,他从未踏入过我房门一步,却在外人面前与我扮演恩爱夫妻。
他说:“林晚,你费尽心机得到的位置,就好好守着这份活寡。”
昨日,他出征归来,带回了和离书与怀有身孕的清河郡主。
他让我搬去偏院,给他的心上人和未来的孩子腾位置。
我笑着应允,当夜便收拾行囊离开主院。
三日后,将军府张灯结彩,迎接新夫人。
而我,在偏院烧掉了与他相关的所有物件,在火光中安静闭上眼。
这一次,我是真的成全他们。
毕竟,一个将死之人,又能争什么呢?
第一章 归
腊月里的长安城,北风刮骨。
沈府门前那两尊石狮子,也叫连日来的大雪覆了满头满身,失了平日的威严,透出几分僵冷的寂寥。
林晚站在回廊下,望着庭院中光秃秃的枝桠,手里捧着的暖炉早已温吞,指尖却还是冰凉的。贴身丫鬟锦书捧着一件厚厚的织锦斗篷过来,轻声劝道:“夫人,廊下风大,仔细着了寒气,还是回屋里等着吧。”
林晚摇了摇头,目光依旧落在院门的方向,声音没什么起伏:“再等等。”
等什么?锦书心里一酸。自然是等那位三年未归的将军,夫人的夫君,沈诀。
全京城的人都知道,镇北将军沈诀恨极了他这位明媒正娶的夫人。三年前的宫宴,林尚书家的千金林晚“不慎”落水,恰被路过的沈小将军所救,众目睽睽,衣衫尽湿,肌肤相亲。一桩婚事就这么砸了下来,硬生生断了沈诀与青梅竹马的心上人——清河郡主赵清漪的大好姻缘。
自此,沈诀远赴边关,三年未归。
如今,北疆战事平定,他回来了。
马蹄声由远及近,踏碎了府门前的寂静,也踏碎了林晚眼中最后一点微光。她看见那个男人端坐于高头骏马之上,玄色大氅,铁甲未卸,眉目间是塞外风沙磨砺出的冷硬与锋锐。三年岁月,未曾磨去他半分俊朗,只将那沉淀的恨意淬炼得更加刻骨。
他利落地翻身下马,目光扫过躬身迎接的仆从,最后,极淡极冷地,从林晚身上掠过,如同看一件碍眼的摆设。
“将军。”林晚上前一步,依着规矩,垂下眼帘,屈膝行礼。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。
沈诀脚步未停,与她擦肩而过,带起一阵凛冽的寒风,吹得她裙裾微扬。“收拾一下,搬去东院。”他丢下这句话,语气淡漠,如同吩咐下人挪动一件家具。
林晚维持着屈膝的姿势,指尖在袖中微微蜷缩,面上却缓缓绽开一个极淡的笑:“是。”
没有质问,没有不满,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。只有一个顺从无比的“是”。
沈诀脚步顿了一瞬,似乎对她这过分的温顺有些意外,但也仅此而已。他大步流星地走向主院,再未回头。
锦书气得眼圈发红,扶起林晚:“夫人!将军他怎能如此!您才是这府里的正室夫人!东院那地方偏僻潮湿,如何住得人?”
林晚拍了拍她的手背,示意她噤声。“挺好的,”她轻声说,目光空茫,“清静。”
挺好的。她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。反正,也住不了几日了。
第二章 痕
主院“归燕堂”,曾是她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的地方,也是她这三年来,守着活寡,却不得不替他维持着将军府表面荣光的地方。
一应陈设,依旧华丽,却冷得没有一丝人气。
沈诀早已不知去了何处,或许是去书房,或许是……去了他带回来的那个人那里。
林晚走到梳妆台前,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消瘦的脸。五官是美的,带着江南水乡的婉约,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郁气,眼下的青黑,再厚的脂粉也遮掩不住。
她拉开抽屉,最底层,放着一块半旧的玉佩。那是三年前宫宴落水,混乱中,从他腰间拽下来的。她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,藏了三年。
冰凉的玉佩握在掌心,仿佛还残留着那一日他怀抱的温度,尽管那温度,充满了惊怒与厌恶。
“林晚,你费尽心机得到的位置,就好好守着这份活寡。”
新婚夜,他摔门而去前的话,言犹在耳。
她当时是怎么想的呢?她想解释,那日落水,并非她故意,是被人群挤撞,是身不由己。可他不信,所有人都不信。他们只相信,尚书之女爱慕少年将军,不惜以清白和名节为赌注,逼他就范。
她确实爱慕他,从很多年前,那个在春日猎场上纵马驰骋的少年郎,就住进了她的心里。可她的爱慕,从未想过要用这种方式成全。
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粗糙的纹路,心头那片荒芜之地,似乎又裂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,渗出丝丝缕缕的疼。
“咳咳……”一股腥甜涌上喉头,她猛地用手帕捂住嘴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好一会儿,才缓过气。雪白的丝帕上,赫然几点殷红,刺目惊心。
她默默将手帕折好,塞回袖中。然后将那枚玉佩,轻轻放回了抽屉深处。
有些痕迹,该抹去了。
第三章 孕
晚膳时分,沈诀终于出现了。
花厅里暖意融融,菜肴精致,他却坐在主位,眉峰微蹙,似乎有些不耐。
“将军,”林晚布好菜,在他身侧坐下,声音依旧温和,“一路劳顿,多用些汤羹暖暖身子。”
沈诀抬眼看她,眼神锐利如刀:“不必假惺惺。我回来,是有两件事要告知你。”
林晚执筷的手顿了顿,静静等待。
“第一,”他放下筷子,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,推到她的面前。信封上,是苍劲有力的三个字——和离书。“签了它。”
尽管早有准备,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,钝痛蔓延。她看着那封决定她命运的书信,没有去碰,只轻声问:“第二件呢?”
沈诀看着她平静得过分的脸,心头莫名涌起一股烦躁,语气更冷:“清漪有了身孕,不能受委屈。你既占了正室之位三年,如今,也该物归原主了。”
清漪。清河郡主。有孕了。
林晚缓缓抬起眼,看向他。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愧疚,只有理所当然的冷漠,以及提及“清漪”和“身孕”时,那微不可察的一丝柔和。
原来,他出征在外,也不忘与心上人缠绵。原来,他带回来的,不止是战功,还有他期盼已久的骨肉。
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。自己这三年的坚守,这满府看似光鲜的维系,在这一刻,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。
“好。”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,依旧平稳,“恭喜将军。”
她拿起那封和离书,指尖冰凉,却稳稳地收入袖中。“我会尽快搬去东院。只是这和离书,涉及两家颜面,还需禀明父亲母亲,方可签署。将军可否容我几日?”
她的理由合情合理,沈诀虽不耐,却也找不到反驳之处,只冷硬道:“尽快。”便不再看她,自顾用膳。
一顿饭,吃得无声无息,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第四章 迁
东院,名副其实的偏僻荒凉。
因久无人住,院子里杂草丛生,屋宇也显破败,虽经仆妇匆忙打扫,仍掩不住一股陈年的霉味。家具简单,窗纸也有些破损,北风一吹,呼呼作响。
锦书一边指挥着小丫鬟安置带来的箱笼,一边忍不住掉眼泪:“夫人,这地方怎么住人啊!将军也太狠心了!”
林晚却浑不在意。她推开吱呀作响的窗户,看着窗外枯败的庭院,反而觉得一种奇异的平静。
“收拾一下,也挺好。”她甚至微微笑了笑,“去把我那个红泥小炉找出来,再备些银炭。”
锦书不解:“夫人要煮茶?这天气……”
“不煮茶,”林晚望着灰蒙蒙的天空,轻声道,“烧点东西。”
当夜,她便让锦书在院中廊下生了炉子。火苗窜起,带来些许暖意。
她先是烧掉了那封和离书。纸张在火中蜷曲、焦黑,化为灰烬。沈诀苍劲的字迹,在她眼前一点点消失。
然后,是她珍藏了多年的,关于他的一切。
他随手丢给她,让她“保管”的兵书;他某次生辰,她偷偷绣了许久,却从未敢送出去的荷包;还有那几封,她模仿他笔迹,写给自己,聊以自慰的“家书”……
一件一件,投入火中。
火光跳跃,映着她苍白而平静的面容。那些曾经视若珍宝的物件,那些承载了她无数痴心与妄想的痕迹,在火焰中发出细微的哔剥声,最终都化作了缕缕青烟,消散在寒冷的夜风里。
锦书在一旁看着,泪流满面,却不敢出声打扰。
她知道,夫人烧掉的,是她这三年,不,是她这短短一生,所有的情爱与念想。
最后,林晚拿起那枚玉佩,在掌心握了握,那冰凉的触感,似乎已经沁入骨髓。她没有任何犹豫,扬手,将它抛入了熊熊火焰之中。
“咳咳……咳咳咳……”浓烟呛得她又剧烈咳嗽起来,她用手帕死死捂住嘴,瘦削的肩膀不住颤抖。
火光中,她的眼神空洞而决绝。
这一次,是真的,全都结束了。
第五章 妆
三日后,将军府张灯结彩。
大红的绸缎挂满了檐廊,喜庆的灯笼映得雪地都泛着红光。仆从们脚步匆匆,脸上带着忙碌而谨慎的笑意。沈将军要迎娶新夫人,尽管这位新夫人是先进门,再办仪式,但无人敢怠慢。全京城都知道,将军心尖上的人,回来了。
东院依旧冷清,仿佛与府中的热闹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。
林晚起得很早,或者说,她一夜未眠。
咳嗽愈发频繁,胸口的滞痛也愈发清晰。她坐在那面模糊的铜镜前,对锦书说:“替我梳妆,要最正式的那套命妇头面,胭脂……也涂得厚些。”
锦书的手抖了抖,应了声:“是。”
象牙梳篦划过干枯的发丝,一层层绾起高髻,戴上珠翠花钿,描摹眉黛,涂抹胭脂。厚重的脂粉,勉强掩盖了她病态的苍白,双颊甚至透出一种不正常的嫣红。大红的蹙金翟鸟朝服穿在身上,沉甸甸的,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。
镜子里的人,雍容华贵,眉目端庄,依旧是那个仪态万方的将军夫人。
只有林晚自己知道,这华服之下,是一具怎样油尽灯枯、苟延残喘的躯壳。
“夫人,您这是何苦……”锦书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那边……那边今日摆酒,您何必去……”
“总要全了礼数。”林晚看着镜中的自己,眼神平静无波,“这是最后一次了。”
最后一次,以沈诀妻子的身份,出现在人前。最后一次,替他,也替自己,维持这将军府最后的体面。
然后,她便可以真正地,解脱了。
第六章 宴
正厅里,宾客云集,笑语喧哗。
虽然这场婚事办得有些仓促和不合礼数(毕竟主母尚未和离),但以沈诀如今的圣眷和权势,前来道贺的人依旧络绎不绝。
当林晚盛装出现在门口时,喧闹的大厅有那么一刹那的寂静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,惊讶、同情、鄙夷、幸灾乐祸……种种复杂的情绪,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。
她仿若未觉,脊背挺得笔直,唇边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、端庄的微笑,一步步走向主位。
沈诀正与赵清漪坐在一起。赵清漪穿着一身水红色的衣裙,小腹尚不明显,容颜娇美,依偎在沈诀身边,眼角眉梢洋溢着幸福与得意。看到林晚,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,随即变得更甜,更柔,挽着沈诀的手臂也更紧了些。
沈诀看到林晚,眉头下意识地蹙起,眼神冷冽,带着警告的意味。
林晚无视他的目光,走到近前,依照礼节,微微屈膝:“恭喜将军,恭喜……郡主。”
她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了安静下来的大厅。
赵清漪笑着,声音娇柔:“姐姐快请起,如今我进了门,我们姐妹一同伺候将军,何必如此多礼。”话是这么说,她却并未起身虚扶,享受着林晚在她面前的低头。
林晚直起身,目光平静地掠过他们,从旁边侍女端着的托盘上,取过一杯酒。“我敬将军与郡主一杯,”她举起酒杯,声音依旧平稳,“祝二位……百年好合,儿孙满堂。”
说罢,不等沈诀和赵清漪反应,仰头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酒液辛辣,灼烧着她的喉咙,也压下了那股翻涌的腥甜。
沈诀看着她干脆利落的动作,看着她那过于平静的脸,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再次升起。他抿紧唇,终究还是端起酒杯,沾了沾唇。
赵清漪也笑着饮了。
林晚放下酒杯,不再看他们,转身,面向众宾客,依旧是那副无可挑剔的端庄姿态:“诸位请尽兴。”
她维持着最后的体面,周旋于宾客之间,直到感觉胸腔里的疼痛几乎要压制不住,才悄然退出了热闹的正厅。
走出那扇门,将身后的喧嚣与繁华,彻底隔绝。
后续在主页
元鼎证券_元鼎证券官网_股票配资网站查询提示:本文来自互联网,不代表本网站观点。